情意难当。

不擅长写糖。
既已明心智,就别为私情所牵,世间万事,有得必有失。

[Billdip] Almost lover.

选曲A Fine Frenzy的Almost lover.
不回评论只是因为有被吓到...很抱歉.
食用愉快.






Bill的指尖轻轻划过Dipper的脸庞,染着金色蔻丹刻意修剪稍尖的指甲惹得Dipper的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绯红。他忽闪着如蝶翼般长长的眼睫,低垂着眸露出害羞的神色,眼里的棕栗色仿佛是香醇的焦糖摩卡,泛着巧克力的甜味。Dipper偏转开视线不去看Bill的眼睛,仿佛因为他戏弄他的举动而稍有些恼羞成怒,他将视线专注在床边的时钟上看着不断移动的秒针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败在无聊与好奇心下悄悄抬眸望向Bill的脸。

比Dipper体温要低一些的Bill的温度是他所熟悉的,停留在他的颚骨上轻轻摩挲眼眸下面的那部分区域,抚着他刚留下不久的黑眼圈。Bill的动作很温柔,像是羽毛落在面颊上稍有点痒。Dipper眯着左边的眼眸侧了侧头,在Bill收回手的时候抬头去看他,结果正巧对上Bill温柔仿佛能够挤出水般的眼睛,金色耀眼灼目像是有魔力般引着他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缕金色失了神,连灵魂也要沉浸进去。

“Pinetree?”

Bill眨了眨眼摊开手掌在Dipper眼前晃了晃以阻挡他的视线,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尾音上扬喊着他给Dipper的昵称。Dipper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盯着Bill的脸盯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因为床头柜的分针偏转了一大格。然后他脸庞上褪去的绯红又一次攀上他的脸,连小巧的耳垂都泛着异样的粉色,Dipper蜷起手指用指节抵着唇瓣支支吾吾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索性摊平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以此回避开Bill炽热的眼神。

“有、有什么好笑的啦!”

“因为Pinetree你,很可爱啊。”

Bill弯了弯他狭长狡狯的眼眸,使那弧度看上去温柔而细腻,加深了金色泛开波澜,沉淀下那些无谓的思想或是其他,此刻他只要有Dipper在身边就够了。管其他的做什么呢,他只要他的小松树。

“我最喜欢Pinetree了噢—。”

Dipper顺着未拉起的窗帘望过窗外,棕榈树在风中摇摆枝桠,放射形的深绿色叶瓣仿佛是在起舞般,在灯火阑珊的背景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某种神秘的舞曲。然后他静静的将视线移回到那个人的身影上,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脸上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是那样炙热又那样温柔,其中投影着他的身躯,仿佛将要绝对完全的掌控一般,Bill的爱是富有占有欲的。

但Dipper并不讨厌这点。因为他也认为,爱一个人是绝对的付出。以及绝对信任的互相交付。

“我也是……我也是最爱你了,Bill。”

Dipper伸出手臂环住了Bill的脖颈,贴着他的皮肤在耳边轻声说着,虽然停顿了一会儿但言语是发自他内心的真诚,同样富含着情感。Dipper深爱着Bill,即使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即使他是思维空间的噩梦。可他爱他啊,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Dipper紧紧拥着Bill,仿佛畏惧着他离开他般连指尖都发白绷直,Dipper将身躯紧贴着Bill的,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闭着眼嗅着他所熟识的那股属于Bill的晚香玉的气息。而对方以同样的行为回应了他,Bill的双臂轻拍着Dipper的背脊安抚着他,空出一只手轻抚着Dipper棕色的发丝顺着不安翘起的弧度。在两人静默了一段时间后,Bill润了润他的嗓子,以那种富有磁性的沙哑声线唱起了摇篮曲。

Dipper并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也并不知道它的歌词所蕴含的意义。那是一首他无法听懂任何一个词语的曲子,但无论从轻柔的曲风或是Bill刻意放缓的声音来看,都是一首不折不扣的摇篮曲。对于在前几天刚熬夜且现在身处午夜的Dipper来说,它很管用。Dipper很快就有了困意,紧拥着Bill的双臂也在不知不觉中放开了。Bill哼着曲调将Dipper轻轻放在床上,金色的眼眸带着眷恋,他俯身亲吻Dipper柔软的唇瓣,然后起身离开。

在Dipper坠入梦境意识模糊最后的几段记忆里,Bill的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同时那粲目色泽的金色里映出一种甜蜜的忧伤,像是蜂蜜里掺了水,呈现出浅淡的色彩。

那是他狡黠的恶作剧。他的拿手好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Dipper从梦境里清醒过来,躺在软垫上却仿佛坠入冰窟般的寒冷,如坐针窟般的异样难受刺骨。他又梦见了那双眼睛,那双蛊惑他极深的眼睛,永远徘徊在他的身边,那个被称之为全视之眼的男人。

Dipper坐起身环抱着双膝,他将头靠在膝盖上半阖着眼,侧着脸颊面上一副倦倦的神色。他望向雪白墙壁上的时钟,那里的电子数据清晰的标注着现在才凌晨两点二十分。Dipper眨着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将窗边的灰色窗帘拉开一道缝隙。这里不像神秘小屋地处重力泉那样偏僻的位置,城镇天空是被工厂排出的尾气污染过的颜色,呈现一种晦涩的灰黑。不像他那时从神秘小屋阁楼上天窗望出去看到的夜空,布着星星点点亮光的黛蓝色天幕仿佛是谁失手洒下的一把荧粉,没有星星的夜晚也有一拢宁静的月色轻柔的洒下,有时还能看见盘旋的萤火虫,忽闪着翅膀进入了谁的梦。

或许他再也无法看见那样的星空了。Dipper这么想着,躺下身拢了拢被褥,再次沉浸入梦。

希望梦里不会有金色。

Dipper不愿看到Bill的哀伤,如同他难得交付出了他的真心他的爱,所以他想一直维持下去,即使对方是神也好即使对方是思维空间的主人也罢,他终归是爱着他的,不论如何。Dipper从来没有动摇过对Bill的爱,所以他不愿看到Bill任何难过的神情。

他以为Bill也是一样的。

可他发现他错的彻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Bill牵着Dipper的手拉着他在拥挤的街道里穿行着,享受着仅有几次的游园会。Bill灵巧的在人群中避开那些人的身姿,紧握着Dipper的手指掌心相贴,唇角噙着的笑容一直不减,而Dipper跟在Bill身后亦步亦趋几乎维持不了平衡,却又在Bill的带领下有惊无险的穿过熙攘的人群到达那些游乐设施和店铺前尽情的享受难得的欢愉。

草莓味的棉花糖咬一口那如同云朵一般柔软的触感会残留在唇瓣上,舌尖的味蕾最先一步感受到甜蜜,然后四溢到口腔全部都染上这种味道。紧接着香草冰淇淋的清新味道带着凉意又会覆盖掉棉花糖柔软蓬松的甜味,取而代之是奶油和砂糖混合冰沙的味道,仿佛从暮春的温柔转到初冬的冰凉,两者都满是甜蜜的味道。

在Dipper还沉浸在小吃带给他的新鲜感的时候,Bill突然拽着他的手跑到一处树荫下,与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绝开,明明是十分反常的举动却在Dipper看到那双眼眸的瞬间被他所理解。

然后Bill吻上了Dipper的唇。

Bill吻他的动作不像平时那样带有侵略性掠夺掉他口腔里的空气还带着他的舌尖共舞,反而一反常态仅仅印着他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仿佛是Dipper先前刚尝过的棉花糖,又带着冰淇淋冰凉的气息,是Bill低于常人的体温。Bill睁着眼睛看着他,那种炙热几近要令Dipper融化在他眼眸的金色里。

然后Bill说着Dipper觉得他永远不会听到的话。

“我要走了。”

“永远不会回来。”

“那么,再见,Dipper。我对你失去兴趣了。”

风拂过那棵为他们提供阴凉的树,将叶片拂动得沙沙作响,带着欲落未落的黄叶与那些青涩的绿色一同卷落下来,在Dipper的眼前飘过,他因为着一阵蓦至的风被沙尘迷了眼睛不得不闭上,而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Bill已经不在那里了。那阵风也停了下来,变成浅浅的,像是哀悼一般的音色。

Dipper手里没吃完的棉花糖和冰淇淋掉落在草地上,将那些翠色的青草染上斑驳的色彩,然后与叶瓣和土壤搅和在一起,变成污浊的色彩,被人所唾弃。

就像我一样,被人所抛弃了吗?

Dipper望着脚下的那片污垢,曾经喜欢过的甜食现在在他眼里反胃得很。他强忍着喉咙深处的酸涩和不断翻涌的恶心感,眼里沙尘的干涩仿佛还残留在眼眶里疼痛又难受。Dipper想起以前他眼里进了沙子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轻轻替他吹去那些让他难受的东西。

可是现在那个人也变成了让他难过的东西了。

而且比任何一切都要令他感到难受。

Dipper望着渐渐变暗的天空,望着从远方涌过来的黑灰色乌云,望着那些离去的人和商贩,望着本来热闹的一切都在眨眼间消失无存。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临时搭起的棚帐,以及那些随着乌云而来的风和雨水,一点点摧残着Dipper那在Bill看起来卑微到尘埃里去的感情。

再见了,我无缘的爱人。

这是Bill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Should've known you'd bring me heartache.]
早该知道你只能带给我无尽的心伤

[Almost lovers always do.]
无缘的爱人总是如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给我一枝红玫瑰吧,只要你给我一枝红玫瑰,我就愿意与你共舞。”

“可是,我到哪儿去找这一枝红玫瑰呢。”

“我心爱的人将在乐师提琴与钢琴的重奏中翩然起舞,如同花丛中不停歇的蝴蝶。她高傲美丽,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可我无法与她共舞,因为我没有那一枝红的玫瑰。”

夜莺停留在那丛被冬日冰霜冻结血脉的红色玫瑰丛前,小小的足钩触着湿润的土壤,夜晚凝重的露水打湿了她柔软的羽毛,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禁打着颤。

“是的,我开的玫瑰是火般鲜艳的红色,可这次的冬天太冷,已经冻结住了我的花苞。”

“今冬不会有红玫瑰了。除非……有那样一只小小的夜莺,愿意用长刺穿过她的胸膛,用自身滚烫的血液温暖我的花枝,再将她婉转的嗓音为我歌唱。”

“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那丛唯一会开出红色花朵的玫瑰轻呵出口气借籍温暖些许被冰霜所冻结的茎叶,能够看得出娇艳的面容呈现担忧和严谨。

这是最后一次了,夜莺的歌声。

“不要哭泣,不要悲伤。你听不见这所谓的言语,但请高兴起来吧,因为明日清晨你将会拥有一枝红玫瑰了。”

最后眷恋般深深望了被爱情所缠连苦恼的学生一眼,她清了清嗓子,煽动翅膀停落那丛玫瑰紧紧合拢的花苞前,最长的那根尖刺对准了她的胸膛。她对着明亮的月光开始放声歌唱,她将歌声献给那棵榕树,感谢他曾为她挡风遮雨,更多的献给红玫瑰,祈求她能够如约开出娇艳的红色玫瑰,剩下的献给学生,他清澄如海的双眼不适合流下泪水,他的爱情将会被她用生命换回的红色玫瑰来证明。

她歌颂爱情,如同烈火灼烧火热翻涌,如同墨谭不惊平静安稳,如同清风拂面和煦习习,如同旭日阳刚耀眼灼目。爱情无私,爱人相拥,哭泣眼泪是幸福的结晶,唇角微笑是爱人之间相互贯通的情感,不会湮灭的真诚。

她歌唱,长长的玫瑰花刺对准胸膛一点点刺进她娇弱的身躯,伴随着歌声进度胸口一点点淌下红色的温暖液体,一点点渗进花苞解冻冰霜寒冷。花苞悄悄绽开一点,花瓣苍白如同象牙,洁白胜过月光清辉,像是悬在河岸上的雾,白得如同早晨的足履。如同一朵在银镜中,在水池里照出的玫瑰花影。

“深一些,小夜莺。否则在花还未完成之前,天就亮了。”

她于是更加努力放声歌唱,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明亮,尖刺抵进她的胸膛,疼痛沿着神经蔓延开去却丝毫不影响歌声嘹亮,她当然疼,不过疼痛在她心中不敌爱情醇厚。

花刺扎进了胸膛更深处,她的歌声越发嘹亮,如同金刚石坚硬时间都无法留下痕迹,花瓣染上浅浅的红色,像是新娘脸颊上柔和的红晕娇柔柔嫩。

“小夜莺,再深一些,花心还是白色,花瓣还不够鲜红.快要天亮了,你还未能够完成花朵。”

“将花刺扎进你的心脏,只有最深处的红才能够染红成为鲜红的玫瑰。”

歌声开始急促,她歌唱着最后一章,将尖刺送进了自己的心脏.歌声也越来越激烈,因为她歌唱著由死亡完成的爱情,歌唱着在坟墓中也不朽的爱情。滚烫的鲜艳的红色从她小小的身躯中漫出去,染红了花瓣。

当它奄奄一息时急促地唱出了最后一节音符,皎洁的月亮听到她那凄楚动人的歌声,感动地徘徊停留在天际,忘却了黎明。她用心血培育的这朵红玫瑰听到这歌声,在寒冷的凌晨中通体震颤,勿速地打开了花蕾。

花瓣外围红得发黑显出些暗红色彩,花心如同鲜艳瑰丽的红宝石灼目耀眼,饱满的花冠托着花朵几近令所有看到的人都折服于这美丽,就像东方天际的红霞,悬在天幕中飘荡的红色丝缎。

“看那,小夜莺。你的玫瑰开了。”

不过她再也听不见了。她被这份他人的爱情夺取了生命,死亡铸就了学生的爱情,她的胸口依旧扎着那根玫瑰花刺。她变得冰冷因为她失去了血液,她柔软的羽毛僵硬,如同亲吻过冬日的冰霜寒冷。

可怜的小鸟。

她再也无法望见光明降临。

如同诗人永远不会是夜莺的爱人一样,那个名为全视之眼的Bill也不会是Dipper的爱人。

无缘的爱人。

评论(9)

热度(1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